提出一个好问题，比找一大堆信息更重要

冯欣

大家都知道，我们搜信源的“源情报”服务，是帮助企业以自动化的手段，从优质的公开来源信息中提取出有价值的情报（也称“开源情报”），从而赋能决策。

我们服务的第一步，是深入地了解客户需要什么样的信息。但从我们作为服务方的视角来看，这第一步往往就是最难开展的，因为很少有客户能很清晰地说明，他们到底需要信息来解决什么问题。

很常见的客户表达包括：“我们想要建立企业的信息洞察系统”“我们想要收集更多信息，帮助领导决策”“我们需要追踪全网信息提升竞争力”等等，但在我看来，这些都不是“好问题”。

什么是好问题？为什么提一个好问题，比收集信息更重要？

有好问题，才会有好答案

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经历：当你使用搜索引擎或是AI对话机器人时，如果你只是输入一个非常宽泛的关键词或短语，比如“特朗普关税影响”，你得到的可能只是一个五六十分的答案——搜索引擎或者AI会帮你总结一下部分媒体和专家对4月2日以来美国不断加码关税的报道、中方各界的反应、世界其他国家的动向等等；但如果你可以将你的问题进一步细化、并从不同角度提出，比如：

• 中美关税大战会导致哪些商品在中国变贵？
• 中美关税大战对中国哪些省份、城市影响最大？
• 美国对其他国家加征关税，将如何影响中国？
• ······

这些问题，比起模糊的“特朗普关税影响”，是不是会让你得到更贴近所需、更具洞察力的答案呢？

熟悉我的朋友们都知道，在创办搜信源之前，我做了七年深度与调查报道记者。我的报道领域和话题包罗万象，但最核心的工作，始终都是采访。我发现，在做采访准备的阶段，只要我能够提出足够好的问题，哪怕还没有见到采访对象，我的采访就已经成功了60%。这个规律从无例外。

后来我创办了搜信源，日常的大部分工作仍然都与“找信息”有关。我发现，当我脑海中有一个问题存在、我带着问题去浏览资讯时，我看到的信息往往能形成一种洞察，这种洞察会让我“才思如泉涌”，引领我越探越深；而当我只是被动地用眼睛扫描资讯时，我看到的只是一行行灰色的文字，毫无深意。

为什么好问题有激发洞察的魔力？我认为，因为它能帮助我们聚焦思绪、过滤噪音，像疏通堵塞的水管一样，带我们直通事物的本质。请您也闭上眼睛，回想一下：你是否也有类似的经历？当你提出一个真正的“好问题”之后，那种“脑子被打通”的感觉，是不是特别清晰、特别兴奋？

聚焦思绪、过滤噪音、直通本质——这就是好问题的作用，也是我们收集信息、提炼情报的核心目的。

什么是好问题？如何提出好问题？

我之所以把这两个问题放在一起说，是因为只要我们理解了“好问题”的几个核心特点，自然就知道怎么提出来了。

1. 好问题一定是个“问句”

这听上去好像是废话，但事实上，我们日常很容易用“关键词”或“短语”来代替问题，表达信息需求，比如：“收集竞品动态”“追踪研发前沿”等等。这些笼统的短语会阻碍我们聚焦思绪，进一步加重信息迷雾。

只有把它变成一个完整问句时，问题的真意才会慢慢显现出来。

比如，“收集竞品动态”，可以变成：

• 我的竞品有哪些动态？

这仍然算不上一个好问题，但这个问题可能会有助于引申出一些新问题：

• 我的竞品都包括哪些？
• “动态”指什么？市场？研发？人员变动？……
  

一个需求一旦被表达为一个问句，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和路径就更容易显现出来。

2. 好问题要服务于具体目的

任何记者都不可能在30分钟或1个小时的采访之中，了解完一位专家的生平和所有成果，必须带有非常清晰的目的，才能在有限的采访时间内，获得最明确的答案。记者必须得清楚：我是想要了解这位专家对她最新研究成果的阐述，还是希望她对某个争议性话题做出回应，还是希望她提出解决方案？

企业收集开源情报也一样，本质是“对公开信息进行采访”，核心目标是回答业务问题、服务决策，而不是“为收集而收集”，所以首先就需要明确，我要信息来解决什么问题？

3. 好问题需要嵌入具体情境

“我的竞品有哪些动态？”已经是一个问题了，但仍然非常笼统。如果我们加上不同的情景，来看一看效果呢？

• 我的竞品在市场推广方面有哪些新动作？
• 2025年，我的竞品在华南地区有哪些市场推广的新举措？
• 我的竞品在XX业务线上推出了哪些新产品？有可能威胁到我的哪些业务？

是不是就更清晰、也更容易被回答了？

4. 好问题需要面向具体受众

我在做记者时，我的问题永远是为“公众”准备的——从他们感兴趣、关心的角度去提问，再把收集到的信息翻译成普通人能理解的语言。

企业收集信息也是一样的。不同角色关心的问题不同：比如“竞品有哪些市场营销动作”这个问题，对市场部和销售部门非常关键，但对研发人员可能就没那么重要。所以同样一个问题对于前者来说也许是个好问题，对于后者就不一定了。

明确一个问题是为了谁问的，决定了你该如何提问、提什么问题。

如果我们将以上四点总结成一个简单的公式，可以表达为：

好问题=问句+目的+情景+受众

最后，我想分享给大家一句我非常喜欢的话，来自一本书，《不可避免的：了解将塑造我们未来的12种技术力量》（The Inevitable: Understanding the 12 Technological Forces That Will Shape Our Future ）。这句话是这么说的：